第一课，大失败！
脑海中冒出这个想法的同时于念秋狠狠地拍打水面，以此来发泄心中的不满，飞溅的水花把头发弄湿，她又一股脑地把它们都理到脑袋后面去。
浴缸中的水面泛起阵阵波澜，哗啦啦的水声也好似抗议的惨叫。
这一顿操作让心中的烦躁得到了些许释放，但莫大的失落感却依然盘踞在心头。想起昨天做准备工作时那么激动，还不停地说服自己一定要转变心态，结果这一切努力全都输给了严寒！
此时在于念秋的记忆中不停回放着的是在寒风里疯狂颤抖却还一意孤行的自己，想要表现出超越以往的魅力最终却在人前摔个四仰八叉的丑态。
那之后方明轩很贴心地借出了外套，这是唯一一件让于念秋感到安慰的事。她靠那件外套抵御寒冷，外套传递着方明轩的体温与味道，就像是被他抱在怀里。
不过美好是短暂的，很快方明轩就像昨天对待曾雪莹那样把于念秋赶回了家，外套作为御寒手段一并带了回来。
于念秋觉得非常对不住方明轩，没了外套他一定也很冷。
都是因为自己考虑不周，只想着改变形象却把应对气温的问题想得太简单。
于念秋真心祈祷他不会感冒。
放在浴缸旁的手机亮了。回到家里于念秋一直想打电话或者发个信息过去询问方明轩的情况，但碍于愧疚感迟迟无法行动。以为泡着热水会让心情恢复一些，才把手机也拿进浴室，如今隔着防水袋，她却等到了方明轩先发信息过来。
“平安到家了吗？”
他这么问道，这种温柔几乎要把于念秋打入地狱。
“正在泡澡，衣服洗干净还给你。”
“你没事就好，衣服直接还我就行了。我家开始吃饭了，拜。”
他会主动关心自己，说明那边应该没问题吧。
于念秋这么想着，把手机放在浴缸边，整个人沉进水里。她希望水温能给情绪带来一些微妙的变化，但它的存在完全抵不过方明轩在心中留下的波澜。
于是她平躺着，看向从天花板上投下的灯光，也许因为浴缸太浅，折射的效果并不明显，是温润的椭圆形。
真希望就这样沉下去啊。
“你要洗到什么时候，快出来吃饭了！”
老妈疯狂地砸门，打破了属于于念秋的宁静。她呼的一声坐起来，扬起一片水花，无数水滴顺着肌肤的曲线滑下。
“知道了！”
她很罕见地扯着嗓子回应。
*****
于念秋也不想洗这件衣服，虽然它已经放凉了，但一拿在手中还是能感觉到方明轩的气息，她担心用水洗过之后会连这残留的气息也一起洗掉。
水只要能洗去污垢和人身心的疲劳就行了。
她把衣服叠好，带着浓重的仪式感放在床头，然后思考着自己该怎么办。
泡过热水澡再吃过晚饭之后思维更清晰了些，她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服装上，内搭都很好，却没有一件适合的外套。
于是她打开手机的购物软件，按照关键词搜索出琳琅满目的外套。它们都很漂亮，修身、束腰、气质这些从前不会在意的词此刻却不停地冲击着旺盛的好奇心。
每一款衣服都有亮眼的特点，每一件都好想要。但是不能光顾自己的喜好，还要考虑它们在别人眼中的观感，特别是方明轩会不会喜欢。
想象着它们穿在自己身上的样子，于念秋发现自己无法做出决定，划着屏幕的手越来越停不下来。上一次出现这么严重的选择困难症还是在一套书看完去寻找新书的时候。
不过看到这么多漂亮的外套，顿时就觉得家里的衣服无比寒酸，就连前一天感到兴奋的穿搭也不再那么令人满意了。
于念秋又开始搜索衬衣和下身的装扮，一顿兴奋地挑选之后，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购物车已经有长长的两页。
再一看金额，于念秋差点从床上掉下去。
但是自己需要它们，为了展现出魅力。这不仅仅是一场单纯的恋爱，更是激烈的战争，哪有人不拿武器就上战场的呢？
她翻身下床，拉开房门向外面跑去。
“妈妈~”
可想而知，于念秋被劈头盖脸地训了一顿，然后给赶回来了。
似乎改变和魅力这些词对妈妈不起作用，不过随便一猜就知道，孩子毫无预兆地突然要买那么多东西，家长会答应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她只能悻悻地坐回书桌前，哀叹着彻底失败的第一课，再次翻开恋爱教材。
然而教材再一次读懂了于念秋的心思，告诉她如果碍于各种理由无法及时更换衣着也不用担心，还有很多拉进关系的方法。
昨天太着急了，没把后面的内容看完就匆忙地行动。
于念秋骂自己一声笨蛋，又看到了希望，开始专心地研习后面的内容，决定今晚就把这本书看完。
这次她读到很晚，直到肩膀发酸，眼睛已经看不清字的时候才摘下眼镜。
她躺在床上，方明轩的外套叠放在枕头边，她疲惫地拉住衣角，一整晚的梦都有它的陪伴。
*****
“昨天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隔天放学在活动室见到方明轩的时候于念秋非常诚恳地向他道歉，今天的于念秋还穿着修身毛衣和黑色裤袜，不过也穿上了厚厚的棉衣，觉得非常温暖。
方明轩摆了摆手表示没关系，只是没有看见外套所以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的外套呢？”
“回去的时候不小心弄脏了，觉得那样还给你挺不好意思的，就打算洗干净再拿来。”
方明轩点点头，如果是新添的污渍，确实也该让于念秋洗干净，反正都是交给洗衣机去干。
然而他并不知道事实是于念秋早上醒来发现外套的袖子被口水润湿一大片，实在是没有脸面原封不动地还回去。
而在流口水的时候梦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于念秋也已经记不清了，她认为已经过去的事还是不要继续追究比较好。
今天的自己与昨天的自己不同，正如下午的自己与夜里的自己不同。
于念秋已经准备好用全心的面貌去面对方明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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